炒币众生相:有刺激 有执着 还有传销新金融
“2017年5月,我参加了一个数字货币的众筹;当时众筹价格1元/个,买了10万。”大庆说,“3月11日,这个币上了我们的交易所,最高价格达到333美元/个,对应的人民币价值超过1.8亿元。最近交易所网站暂时下线了,下线的时候,那个币3美元一个。”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懂。”面对质疑,不少币圈人士用这句话怼了回来。
当一夜暴富的神话充斥网络,激起了普罗大众对财富的追求之心,似乎捷径就在眼前,机会不容错失。然而,风险和泡沫如影随行,一些人追求刺激,一些人高谈信仰,一些人拼命鼓吹,还有一些人似乎已经陷入传销陷阱。
故事没有结束,但梦终究会醒。
后半夜体验身价过1.8亿元
炒币的人群形形色色,包罗万象。大庆是一名典型IT男,就读于理工科院校,毕业后在互联网公司从事程序员工作,之后出来创业。
“2011年就听说过比特币(注册领红包),但那时候正在创业,开发一项企业项目管理软件,没时间去研究。”他表示,由于彼时他缺乏项目管理经验,加上合伙人中途退出,“那个项目管理软件的创业项目失败了”;此后,他到北京,与还在开留学咨询公司的李笑来共事,并在李笑来的影响下,开始投资数字货币。
初次“炒币”,他没有碰比特币,而是投向了价格便宜得多的瑞波币,“开始时只拿了5000块人民币试试,7分买入,3毛卖出。”
在数字货币上投入更多,则是在2015年。当年,大庆拿出工作数年积累下来的18万元积蓄,购买了100个比特币。如果他能坚持持有这些比特币,到了2017年的高点时,对应的价值能达到200万美元,但他没有。
“在比特币交易平台OKCoin上做比特币期货。”他说,在做期货炒币的过程中,其一度赚取了超过50个比特币的价值,但此后又陆续赔了100多个比特币, “有一次,爆仓了30个比特币,是比特币交易平台Bitfinex被黑的时候。”
2016年8月,彼时全球最大也号称最安全的比特币交易平台Bitfinex后台被黑,价值超过6000万美元的比特币被盗。
在已经爆出的传奇炒家故事面前,大庆的故事都颇平淡;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体验了一把“身价过亿”的感觉。
2017年,随着比特币价格一路高涨,区块链概念备受关注,大庆加入了一家创业公司——市场上数千家数字货币交易所之一。
“2017年5月,我参加了一个数字货币的众筹;当时众筹价格1元/个,买了10万。”大庆说,“3月11日,这个币上了我们的交易所,最高价格达到333美元/个,对应的人民币价值超过1.8亿元。”
翌日,他在朋友圈里发了张价格高点截图;但他很清楚,那不过一场虚幻,“虽然没有锁定期,但价格那么高,流动性很差,根本出不了手;都是浮云,但身价过亿了一把,也挺好玩儿的。”
“最近交易所网站暂时下线了,下线的时候,那个币3美元一个。”大庆表示,现在的主要精力放在公司的工作上,“区块链是值得追求的事业,我依然是比特币的信徒,未来也会继续对创新的区块链技术保持关注。”
“我不是炒币,是囤币”
事实上,在炒币的人群中,不少90后标榜自己是“比特币信仰者”。来自江西的朱东亮正是其中之一,他对比特币的了解始于2012年,“我是金融专业毕业的,经济学理论中有一个学派叫奥地利经济学派,崇尚的是自由市场。我特别信奉这个学派的观点,而比特币正是奥地利经济学派自由市场的理论在货币发行方面的运用。”
根据朱东亮回忆,他首次投资比特币是在2013年,“当时,我还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将母亲给我的1万元全部用来购买了比特币。2014年,毕业后的朱东亮只身来到北京闯荡,在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从事运营工作,“我会从每个月的工资中拿出一部分购买比特币,长期这样操作。”
对于网络上充斥着的各种暴富神话,朱东亮始终不愿透露自己的身家。不过,朱东亮表示,2017年,自己投资的比特币现金(BCH)从本金不足10万元翻了几十倍。“我认为BCH(比特币现金)才是真正的比特币。比特币的问题是区块太小,长期被一个研发团队所把控,不能扩容,手续费也高。”
至于出货的时间,朱东亮强调,作为一名虔诚的比特币信仰者,“我不是炒币,而是囤币的人。除非在感觉市场风险巨大时才会考虑卖出,否则将会一直持有。”如果暴跌到血本无归,你还会这样认为吗?面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的追问,朱东亮点点头,“即使回到原点,一切归零我也相信它。”
在朱东亮的逻辑中,货币的支撑是共识。“虚拟货币本质是一场自由的实验,能否成功尚未可知,但是影响越来越大,会渗透到方方面面。没有人能消灭它,除非把电拔了、网断了。”
不过,朱东亮坦言,“现在圈子这个太浮躁,各种人和各种消息真假难辨,鱼龙混杂。”他以首次币发行(ICO)为例,“普通投资者不要碰触ICO项目,尤其是一些靠大佬站台大规模圈钱的项目。投资ICO项目,看懂白皮书十分重要,如果项目存在问题,白皮书一定会露出破绽。我自己最为看重的是ICO项目的背景和落地情况。”
或许是因为所谓的信仰,或许是出于利益的考量。目前,朱东亮已经从原公司离职,在北京北五环边上的一处众创空间中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根据他的构想,刚成立的新公司业务主要有三方面,比特币挖矿、区块链媒体和后续的投资业务。
警惕比特币传销
与90后相比,热闹的地方总有“中国大妈”的身影。“不抛、坚决不抛,我挖矿赚的钱将来给儿女买房、买车。”王艳,这位来自北方小城的大妈谈及虚拟货币热情颇高。“与我关系不错的几个姊妹都在挖矿,虚拟货币已被世界公认,即将在中国爆发。”
王艳每天都要按时按点地在手机软件上挖矿。不过,从她的介绍看,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对其所持虚拟货币的性质产生了疑问。“我是被之前代理保健品的姊妹带进圈子,公司注册和交易大盘都在国外。”
从王艳展示的微信群内容看,群内充斥着各种虚拟货币“圆财梦”等表述,对创始人的背景大加包装,注册和推荐等都有相应奖励,甚至可以用这种虚拟货币在国外兑换实物。“我一直瞒着子女追加资金,因为他们不相信。比特币涨得这么快,可惜我的资金太少,子女又不支持。”
值得注意的是,在全民炒币的背景下,利用比特币传销的行为不可不防,而传销嫁接虚拟货币的形式已有兴起迹象。对此,北京德恒律师事务所新法律师团队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从实际情况看,其运营模式基本可总结为一是需缴纳一定的入门费或购买一定产品如“矿机”,在投资者缴费或购买产品后才具有购买比特币的资格;二是通过分层分级的形式要求已入门投资者继续发展其他人进行投资,根据其发展的下线人数及收取的入门费多少来作为返利(注册领红包)依据,以新投资者资金支付老投资者的利益,营造出赚钱的假象。
例如,以(2016)粤19刑初64号判决为例。中国裁判文书网显示,2013年下半年,氪能集团宣传投资该集团挖矿机,可以获得高额比特币回报。2014年2月,被告人吴青青认识许某,被发展为许某下线并借得4台挖矿机,之后被告人发展下线王某富和钱某,王某富和钱某继续发展下线,人数达32人,投资金额42020743.68元。期间,吴青青以氪能集团大陆市场总监身份,多次组织、出席氪能集团市场推广会、组织会员旅游。2014年底,比特币大幅下跌,吴青青通过微信等方式宣称氪能集团网站调整,很快恢复,并鼓动投资者趁低买入。
法院认为,被告人吴青青伙同他人组织、领导以推销商品、提供服务等经营活动为名,要求参加者以缴纳费用的方式获得加入资格,并按照一定顺序组成层级,直接或间接以发展人员数量作为返利依据,引诱参加者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扰乱经济社会秩序的传销活动,其行为已构成组织、领导传销罪。
对于目前的炒币浪潮,北京嘉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蒋艾莉提醒,从技术安全性来看,虚拟货币、数字代币其实是区块链技术的具体应用场景,这种技术应用本身不成熟,不能完全保证用户安全。
蒋艾莉续称,从法律层面看,中国人民银行等五部委发布的《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以及中国人民银行等七部委发布的《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不认同虚拟货币和数字代币的货币属性。此外,《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中提出代币发行融资是指融资主体通过代币的违规发售、流通,向投资者筹集比特币、以太币等所谓“虚拟货币”,本质上是一种未经批准非法公开融资的行为,涉嫌非法发售代币票券、非法发行证券以及非法集资、金融诈骗、传销等违法犯罪活动。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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