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子“亏本”出售套票最终无法兑现，被控合同诈骗罪，受害者损失约4000万元

“特惠团购62000元包25套（每套折算2480元），旅行社现场报团4000+，先到先得……”从2014年8月至2015年7月，不少广州市民在朋友圈见到过类似的优惠旅游套票广告。不少市民购买了这些“亏本”出售的套票，结果到景点后发现无法兑现（详见新快报2015年7月8日A47版报道《半价团购旅游套票竟全部失效 疑被所谓总代理卷款逾千万元》）。昨日，此案“主角”陈萍娜在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受审，检方指控她犯合同诈骗罪，造成损失约4000万元。

回顾

顾客买低价套票 尝甜头后甘当下线

新快报记者了解到，陈萍娜被控于前年以低于市场价三成至一半的价格在微信朋友圈出售珠海长隆、广州长隆和香港迪士尼的旅游套票，或者以“买十送三”、“买十送一”之类优惠，向下线出售套票。起初，顾客向陈萍娜购买了套票都能正常使用，于是就通过“晒朋友圈”吸引更多亲朋好友购票。

从2015年年初起，许多在2014年购买过套票享受优惠的消费者开始成为了陈萍娜的一级下线，梁女士就是其中之一。“我自己一开始买了10套去玩，成功出行了，发朋友圈后朋友觉得很划算，又约他们的朋友去玩。”梁女士说，“一开始，陈萍娜助手开的群只有20人至30人”，后来仅通过在朋友圈传播，不断发展二三四线成员，每级下线赚取50元至数百元的差额，最终受害者数量达到1000多人。而从去年年初到去年7月案发，梁女士一直充当下线帮人购票。

受害者黄女士说，那时，陈萍娜自称是景点的员工，有办法拿到内部优惠票，但后来购票者慢慢发现，陈萍娜其实也是通过第三方进行订票。后来在庭审中，陈萍娜承认，她没有相关景点的代理包销合同，而是通过旅行社的员工订票、订酒店和订餐，她坚称自己从没有在微信朋友圈上号称是总代理人。

案发

被告无代理权 建销售链一年终崩溃

据检方指控称，实际上，陈萍娜出售的景点套票，价格均低于成本价，因此她没有足够资金为客户订房。于是，陈萍娜要求为其订票的旅行社垫付客户的酒店住宿款。至2015年6月30日，陈萍娜已拖欠酒店住宿款达200余万元。

但为了筹集资金发展业务，陈萍娜在明知自己没有履约能力并且未取得相关公司票务代理权的情况下，于2015年6月30日，与张某、林某（一级下线）签订了一份涉及100余万元的代理协议书和迪士尼乐园销售套票代理合同。随后，陈萍娜将收到的合同款用于偿还其个人债务，造成了林某、张某的经济损失。此外，陈萍娜还大量收取受害者的预付套票款，导致2015年7月4日之后签的订票合同无法履行，造成了受害者损失总金额3999万余元。

去年7月4日，部分游客到景点后发现套票无法使用，并且订不上房间和餐饮，于是纷纷向上线反映情况。而陈萍娜告诉下线，可能是旅行社的订票业务出错或出现遗漏，先叫游客现场垫付现金，承诺当天傍晚把款项退还给下线，再由下线处理后续事情。

由于套票的宣传和出售都在微信朋友圈开展，订购套票的都是各级下线的亲戚朋友，因此不少下线都先自己掏腰包退还款项，梁女士当天也垫付了一笔较大的金额。

第二天，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这时各级下线纷纷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梁女士介绍，她从群里看到消息显示，7月5日傍晚，陈萍娜约一级下线林某、张某等人到广州市天河区某连锁酒店洽谈借款业务。随后，陈萍娜丈夫以林某、张某等人限制陈萍娜人身自由为由报警求助。天河区珠吉派出所随后立案，把酒店房间里的所有人带走协助调查。

7月6日，天河区警方接手了该案。8月14日，陈萍娜被正式逮捕。

庭审

被告方辩称不存在诈骗只是经济纠纷

在庭审现场，新快报记者看到，30岁的陈萍娜穿着灰色运动服套装，缓慢走过旁听席时向两侧望了望，然后掩面走过。旁听席上，坐着她的亲属以及数位受害人。

公诉人认为，第一，陈萍娜不是旅行社内部员工或旅游行业从业者，不具备销售代理的资格，因此具有极大欺骗性；第二，她用不断亏损的方式吸引消费者订购套票，不断削弱自己履行合同的能力，知道自己无法支付旅行社费用以及安排顾客出行，仍继续出售套票，虚假性、迷惑性大；第三，她后期与张某、林某签订不具备任何履行能力的代理包销合同，获取资金用于偿还债务，构成了合同诈骗罪。

而辩护人则认为，陈萍娜的业务正常运作了约一年，所有客户都成功出行。直到去年6月中旬，旅行社告知她暑期票价从1000多元大幅上涨至三四千元，她“没有对价格上涨作出正确的预判”，才导致资金链紧张。

陈萍娜也辩称，尽管她没有套票代理权限，但不代表不能从正常途径开展业务。从2014年起，她便从旅行社以优惠价购进套票，再加价转卖给他人，每张套票自己可以赚取几十元利润。

辩护人称，出事后，陈萍娜从来没有想过要逃跑，而是积极与下线商量，帮客户退款或修改行程，因此不存在诈骗行为，只属于经济纠纷。

追问

素未谋面 被告如何建立“信任基础”？

新快报记者了解到，很多下线根本没有见过陈萍娜本人。那么，下线们为什么如此放心与陈萍娜进行大笔金额的线上交易？梁女士认为，陈萍娜在微信群介绍自己学历、家庭情况等，事后均被验证为真实，而且陈萍娜大打“人情牌”，和群里的妈妈们熟络感情，这些都是她行骗成功的原因。

此外，所有购买套票的下线都有成功出行的经历。多名受害者表示，前期确实通过向陈萍娜购票享受到很多优惠，成功出行了很多次。而在去年5月也曾出现过顾客在景点垫付金额的事件，但陈萍娜随后按照约定先把款项退还给下线，再由下线退款给顾客。“这样就建立了信任的基础。”受害人黄小姐说，谁也没料到，最终发生预订金无法退回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