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方网和企鹅号之争,看纸媒的无例外陷落态度

百度百家 / 阳光 / 2016-11-05 16:00
作为一名专业吃瓜群众,前几日看到东方网总编讨伐腾讯的奇文(《腾讯:企鹅帝国的狰狞威权 ——致马化腾的公开信》),本来是没有什么情绪参与讨论的,它看上去更像是一篇...

作为一名专业吃瓜群众,前几日看到东方网总编讨伐腾讯的奇文(《腾讯:企鹅帝国的狰狞威权 ——致马化腾的公开信》),本来是没有什么情绪参与讨论的,它看上去更像是一篇情绪很大很高的、充满个人恩怨的文字,和反垄断檄文、腾讯挑战国家权威、中国梦等一点毛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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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硬要说有一点关系,那也只是一位自大的老式媒体人的自我意淫罢了。

自从有互联网出现之后,人们总喜欢用新媒体/旧媒体来形容数字介质媒介和纸介质媒介的区别。不同介质的新旧固然有别,但更大的区别是在对于这种媒介环境的理解上了。

惟其如此,媒介语言大师麦克卢汉才写了一篇题为《理解媒介》(Understanding Media)的大作。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可笑的是,我们的很多老总编们包括这位徐总编在内,依旧是那位刻舟求剑的“晕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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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总在讨伐马化腾先生的檄文中开了不少书单,我也凑个热闹,给徐总编开个书单,建议他看看麦克卢汉的《理解媒介》,好好理解一下什么叫做新媒介)

徐世平总编先后两份公开信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旧奇葩思维。

先看第一条。这起争论的缘起,即是这篇东方网旗下的微信公众号《新闻早餐》刊发的一篇《为什么街上香喷喷的烤鸭只卖19元?》,因为涉嫌造谣而被腾讯封号七天。这篇从2014年就在各家BBS网站被疯传的文章,早就被《人民网》等认定为一篇虚构事实、以偏概全的不实文章。徐总编是新闻专业诞生,从上世纪80年代就在媒体工作,可以说终生从事媒体工作,可是他连所有的媒体文章都要经过第一手采访调查核实这样的ABC专业操作都不知道吗?

徐总编的古怪逻辑是这样的:“《新闻早餐》的这篇文章,很多的媒体都报道过,即使我们有整合的瑕疵,也不至于一棍子打死吧。”他的意思是,我们大中国是个人情社会,即便我们在传播谣言,那么多人都在传播,你腾讯为什么非要“打死我”呢?

徐总不是新闻专业主义出身,这个不专业的新闻操作和“谁的屁股都不干净”的古怪逻辑先暂放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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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介的胜利恰恰是以读者为中心的内容管道(所谓的渠道)的胜利,而非精英话语的胜利)

再看第二条。徐总编从他手下的一篇造谣文章被处理、到他手下的微信公众号《新闻早餐》多次造谣和违规而被封号七天,进一步引申到腾讯的“公报私仇”——“这两年间,我在许多公众场合,批评腾讯”。

徐总编批评腾讯的理由有两个:一是腾讯“到处掠夺公共数据资源”,二是自己“”公开不看好腾讯微信即将推出的小程序“超级APP””。

第二个理由只是个人好恶,搁置不论,任何一家大公司对于自己的商业项目都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恐怕不会因为一位报人的不看好就沉沙折戟,可以不论。但是,腾讯是如何掠夺公共数据资源的,徐总编并没有加以一一列举,而是马上盖棺定论:“它今天可以对媒体露出狰狞威权,明天就会对国家权威提出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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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传统媒体人的失落,转化为一种对于新媒介的妖魔化,这一幕像极了19世纪初期纺织工人砸碎当时新出现的纺织机械那一幕(即所谓的卢德主义Luddite)——仇恨并非来自仇恨本身,而是来源于找不到正确发泄对象的无法理解)

把一家地方媒体的网站,一下子提升到“国家权威”的高度,这样的思维逻辑你应该非常熟悉。在惯用的文革语言和中国历史上每一处腥风血雨的阶层拼杀中,我们是不是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文字暴力?

这种神一样的逻辑,笔者实在不屑于辩驳。事实上,作为一位有着几十年媒体经历的新闻人,徐总编对于新媒体的理解充斥了如此多的个人偏见。

比如说:“腾讯是什么,只是一家互联公司而已”,只是他眼中的腾讯;可另一方面,“一家媒体的命运,就这样握在他人之手。生杀予夺,毫不留情,没有尊严,这不能不说是所有媒体人的悲哀。”,请注意,他又一次代表了所有的媒体人。

那么腾讯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只是一家互联网公司而已”的腾讯却触发了“所有媒体人的悲哀”呢?

徐总编问对了问题,却没找到正确的答案。

笔者也做过很多年纸介质媒体,也做过互联网,和徐总编有着相似的感叹(只是从未代表过所有媒体人而已)。从纸介质到数字介质的媒体进化过程,其跳跃性远远超出了传统媒体人的想象。

回答新旧媒介的差别,可能远非这篇小文所能解答。但其间两者最大的一个差别在于:纸介质媒介更看重自己的专业和精英化的表达,即所谓的“内容为王”;而数字介质的网络媒体更代表了渠道的胜利,令人不解的表征就是——你推送什么,网民就会爱吃什么?

这种推送就是徐总编不屑的“数据导向”——数字媒介可以在第一时间了解到读者的偏好,而推送更受读者喜欢的(爱吃的)内容;而老式媒体是总编呢?只能坐在宽大明亮的玻璃办公室里,猜想读者可能会喜欢什么?或者只能眼巴巴地坐等那份久候不至的读者来信。

在内容生产流程上的差异,决定了纸介质报纸和数字介质网络的根本区别:以徐总编所提到的那篇“有整合瑕疵”的编辑文章为例——在数字介质上,原作和整合之后的复制品或者再创作之间,所谓真实性、原创性的区别正变得越来越小。

试想,当用0和1数字加以编码的所有信息,都可以被分解成一个个离散单元,人们借助于很多种的编辑工具(包括最简单的Ctrl C加上Ctrl V,即键盘复制),就可以对这些信息单元进行再排序和再编码。事实上,数字编码鼓励读者参与,“原作”的重要性已经被大大降低了。这也是为什么弹幕就是剧情的一部分,而网友的评论、点赞为什么也是文章的一部分的重要原因所在了。

回到那篇肇事的奇文《为什么街上香喷喷的烤鸭只卖19元?》上,再来看纸介质媒介为什么会一一“陷落”,而且没有例外,因为我们很多像徐总编这样的做了几十年纸媒总编的老编辑,依旧还在缘木求鱼:鱼是变动不居、把话语权让给每一个普通人的数字介质;而木还在原处,就是依旧恪守成规、坚信自己是唯一、正确、英明官方媒体的那无数条沉舟。

【来源:百度百家  作者: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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